【杨白】侠路相逢(1~3)


一开始只是想写肉的结果怎么就加了这么多神神叨叨奇奇怪怪的设定=。=

又摸了一天的鱼真是罪孽OTL


侠路相逢


※杨聪X白庶

※古风武侠Paro

※城镇之类的设定随手想到就写,没什么真实依据,不要太在意细节……


【一】

渤海入海口的芦台镇,乃是京东一大巨镇,地处水陆要冲,通达南北,多数商旅在进京时,皆会进过此地。

因而芦台镇虽小,但其繁华鼎盛,不亚于郡城。

时已至暮,家家户户的灯火次第而燃,沿街的酒楼也将各色灯笼点亮,挂在高耸的屋檐上。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倒是好不热闹。灯红酒绿,杯盏交错,今夜的芦台镇,与往日也无甚不同。

月上中天时,各处的酒宴也已歇了,半弯的月亮悬在半空中,陷入寂静的芦台镇,与白日和夜间相比,倒又是另一番风貌。

而此刻,却有一个全身皆着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一家客栈的屋顶之上。脚步轻灵,未发出一丁半点的声音,便在众多窗口中找寻到了自己的目标。

男子一矮身,便串到了那屋檐之下,双脚扣在檐下横梁之上,一手轻掀开窗,见那屋中毫无异动,又过了片刻,方才侧身钻了进去,随后把窗扣上。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竟未发出半点声息。

房间内烛灯早熄,帐内隐隐传来睡熟中人的鼾声。房间内堆了几个大箱,内中似有财物。但黑衣人却不假斜视,潜步向那床帐走去,右手伸入怀中,抽出了一柄锋锐的短剑。

——这人身手了得,竟是来此刺杀房中之人的!

黑衣男子倒是小心谨慎,虽然屋中一片安静,他还是静候了片刻,确定屋中再无第三人时,方扬起手中短剑,向那帐中刺去。眼看帐中之人立时就要丧病于他手下,窗外忽的射入一枚飞镖,正打在剑刃之上。

力道自短剑上传来,黑衣男子手竟被带着一颤。他要刺杀的这人,原是一道貌岸然的大官,在任时贪污作恶,这几日恰逢他卸任还乡,便有受过他所害、但在之前却不敢反抗的富商三番五次延请了黑衣男子,前来取他性命。那大官原不会武功,黑衣男子下手时只求快,只使了三分内力,但那枚飞镖仍能让他手中之剑震上一震,看来这出手之人也并非泛泛之辈。

变故只发生在瞬息之间,那飞镖打在剑刃上的一霎,黑衣男子便听到窗外有人向此处扑来。他当机立断,便从另一侧的窗户反身窜了出去。

从他原本进屋那扇窗内闪进屋的人,却是一个身着浅色衫子的青年男子。那男子见刺客已走,不由皱了皱眉头。

出手相助之人名叫白庶,先辈原也是中原武林中人,后因门派纷争,对江湖之事心灰意冷,便携带家眷远走西域。那位白氏前辈本想着四处游历散心,却发觉中原之外,另有一番广阔天地,索性在大秦定居了下来。各地行走之时,那位前辈发觉商贾之事颇有可为,从一地购入货物,在另一地卖出,转手便可赚的百金。白氏一族善于经营,百年之间也积攒出了颇大一份家业。但先辈于武功之道所学也不敢丢下,代代相传至今。

这白庶也算的上家族中少有的一位天才,自三岁起习武,现在方是弱冠之年,便已有小成。前些时日,有从中原前往大秦的商旅要返程归国,白庶自幼听家中长辈描述那中原诸番事宜,兼得那支商旅的头人将那江南烟雨,北国雪原,东南海岛,川蜀风光夸赞地天花乱坠,他便起了个去中原游历一番的心思。得到家中同意后,白庶同那支商旅一同启程,昨日夜晚才到的芦台镇。

说来也巧,白庶夜间毫无睡意,本想起身在院内走走,却发现屋檐上有人夜行。他存了份警醒心思,离得远远地跟了上去,不防正让他发现那黑衣人欲刺杀屋中之人,便出手相阻。

白庶在家之时,长辈曾不止一次告诫过他,江湖之事错综复杂,可能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背后便有大靠山,切忌要韬光养晦,勿要露出锋芒。可白庶毕竟初次离家,又是少年心性,见到这等事,心中好奇愈起,便顺着黑衣人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两人在这屋中一来一去,都是轻手轻脚,那帐中大官丝毫无觉,竟不知道自己已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白庶追出屋时,已不见黑衣人踪迹,他不知那黑衣人脚程如此之快,一眨眼间便不知所踪,不由得有些懊恼。在屋顶转了两圈,方待回屋时,却听得脚下有低沉的声音喊了一声:“小子。”

白庶也未被惊到,已想到是那人藏身于屋檐之下,手中飞镖一扣便要掷出,却只见一道黑色人影如箭一般,从另一侧屋檐窜出。

那黑衣人虽未再说什么,白庶却有些忿忿,只当他是在向自己挑衅,便也追了过去。

“我说你这小子,倒还真追来了。”出得芦台镇后,白庶便失却了那黑衣人的踪迹,正四处寻找时,那人的声音从头顶的一棵树中传了来。“我看你功夫不低,怎么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仇杀之事最是惹人忌讳,你贸然出手,又一路追来,真不怕给自己惹上祸事?”

白庶一愣,这会才发觉,适才那一路若以飞镖掷那黑衣人,说不定也能伤到他,可他却丝毫没有想到做这样的事情。

眼前人影一晃,那黑衣人从树顶跃下,站在离白庶不远处。那人面上覆了黑巾,看不清面目,只余得一双晶亮的眸子,颇有些锐利地打量着白庶。

“你是从西域来的吧?”黑衣人沉声问道。他的声音有些醇厚,若单听这声音,必定想不到这人竟然是个潜伏于夜的刺客。

“你怎么知道?”白庶下意识地反问,话出口就后悔了。

那黑衣人似乎是笑了一声,扬手给他看了一眼那枚飞镖,道:“这镖中掺杂了石刚金[1],在中原乃是稀罕事物,可在西域的一些国家却有不少石刚金矿山。暗器一物,当然是带的越多越好,看样子你手中还有不少,这在中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得出手的。”

白庶心中有些不服,觉得这刺客同自己说这些话,委实有些古怪,却不曾在这人身上察觉到恶意。“只凭这个你就断定我是从西域来的?”

那黑衣人道:“你脚下的那双鞋,以厚牛皮为底,明显是西域式样,鞋帮的地方又磨损了不少,一看你就是骑马赶了不少路。”他又看了一眼白庶,道:“还有,你这性子实在是有些太单纯,中原武功大家,鲜少有像你这么不谙事的年轻人。”

白庶听他这说话的口吻,倒是像家中长辈平日教训自己一样,眉头一皱就要反驳,可一想这人说的话,也没有不对的地方。白庶只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时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说得倒是道貌岸然,可行的却是苟且下作之事,深更半夜地杀人放火,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白庶想到了这一点,说话时的口吻硬了起来,一手扣在腰上,似是做好了准备,若是眼前这人恼羞成怒想要灭口,他也不惧。

“呵呵。”那黑衣人却笑了一笑,“只是要杀人而已,放火倒还说不上。再说,那人先前在任上时压榨商户,欺上瞒下,不知道昧了多少钱财,就连水患时朝廷发下的赈灾款都敢贪,也不知道误了多少百姓性命。我要杀他,倒也不冤。”

白庶少时听家中长辈说过不少刺客之事,《史记》中《刺客列传》他也读过不少遍。虽说那江湖之事快意恩仇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但白庶骨子里却有另一种想法,若是真要复仇,或是替天行道,堂堂正正的一决胜负,可是比这潜行刺杀的行径要更为磊落。此刻遇到这黑衣人,他所说的正是自己的心里话。

白庶又道:“他行事不端,难道便没有比他更大的官能管,偏偏要你用这种勾当来彰显天理正义?”

那黑衣人听他此言,摆了摆手,想说什么,可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了。

“眼下这世道,哪有这么干净。若真能有人辖制,我又何苦如此这般。”他原本说话语速就有些偏慢,此时寥寥数句,白庶听在耳中,偏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你这少年,倒是有些意思。我见的人多了,如你这般赤子之心的,却也没几个。可这世上之事,并不是那么黑白分明,你……唉……”那人话还没说完,人影只一闪,又不见了。

那枚石刚金飞镖被他倒着掷了回来,黑衣人的声音传来,道:“以后可别把这要命东西随便丢在什么地方,小心惹出祸事来。”

白庶接过那飞镖,不知心里怎么想的,高声喊道:“你这人,到底是谁?”

树林中静悄悄地,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白庶等了半晌,以为那人已经走远了,刚想返回镇内,却听得有声音道:“某姓杨。”

那声音似在耳边,又似从远方传来,白庶心知这是那人以内力传音。他甫入中原,又是年轻气盛,偏让他遇到这等如同小说演义里一样的事,这等行事亦正亦邪的人,一时间,白庶对未来的旅程,又添了一分好奇。


[1]:还记得《独闯天涯》里那坑爹的石刚金嘛……


【二】

白庶虽是初次涉足江湖,但也并非是性格单纯的主。第二日他便和客栈的小二闲聊了些关于那大官之事,听小二语气,颇是不以为然,白庶心中便有了几分计较。

而后坊间传闻某个大官返乡途中,虽有家丁同高价聘请的武林好手护卫,还是被人取了性命,那便是后话了。

此时中原王朝定都于杭城,白庶在北方游历了几座大城后,终是在十一月底乘船而下到了烟雨江南。

江南风光婉约,景致秀丽。即便是现在时日变冷,同六月间的满城绿荫相比显得有些黯淡,可与北方的豪迈还是不同景象,便是饭馆酒家中的菜肴,也是烹饪地极其雅致。白庶自然是觉得新奇,便在杭城逗留了半月有余。

算的时日,他自离家至今,也有四个多月了。白庶出门前,身上携带了不少银票和散碎影子。他从小耳濡目染商贾之事,家中教导也严厉,倒不是个大手大脚的花花公子,身上剩余的钱,还够他再游玩一段时日。可白庶心中原是想着能遇到些武林大事,好开开眼界,一展身手。然而这一路上风平浪静,除了在芦台镇遇到那姓杨的黑衣刺客,竟再无半点风波。白庶想着若是这样玩了一圈就回西域,委实是有些平淡无趣,也没什么能同家里亲朋细叙的谈资。

结果倒是真出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腊月中的时候,白庶打算启程返回西域,最后一晚用罢晚饭后,正打算去对面的茶馆听那说书先生讲完最后一段《大漠孤烟传》,未曾想甫一出门,便见到两队劲衣骑士骑着骏马向宫门方向疾驰而去,路上的百姓忙躲到两旁,面上表情或是愤慨、或是兴奋、或是茫然。到了第二天,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说是斗神叶秋身染顽疾,无心朝事,退位让贤于属国越云国的孙翔,由陶轩作为摄政王辅政。

这一消息就犹如沸腾的滚油中溅入了一滴冷水,坊间说法不一,眼见着就要引发出大乱子。

白庶初来乍到,并不知叶秋昔日威名,但也从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中嗅出了不寻常的气味来。因了这事,杭城忽然戒严了起来,白庶返程的计划也耽搁了几天。

流言传了几日,什么风言风语都有,但毕竟也只是流言,过了几日渐渐平息了下来,并未闹出什么乱子。


白庶所住的客栈旁有家叫做兴欣的饭馆,老板娘姓陈,做的一手好菜。这些时日白庶大都是在那里就餐,而这次去的时候,突然觉得那小饭馆中有些不同往日的气氛。

他在门口站定,扫视了两眼饭馆内场景,目光停留在一个角落里。那角落中只有两人,对面而坐,桌上摆了大壶酒,并几碟下酒小菜。正对着白庶的那人面色悠闲自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事情,还笑了几声,他对面的那个人,身材高大,白庶觉得甚是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许是他目光太过专注,那人发觉了白庶,和他的同伴说了句什么,便向白庶招了招手。

“小兄弟过来坐,一起吃啊。”那人唤道。

白庶不知那人是何意,迈步过去,说了句叨扰,便在桌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你这年轻人,倒是个实诚的。”那人看了眼白庶,笑道,也没多说什么,把一副碗筷推了给他。

身材高大的那人一直未说话,白庶看了他一眼,发觉那人眼神甚是锐利,可一眨眼间,那锐利的锋芒便收敛无形。那人样貌并不是多出众,唯有两道剑眉有些英武的气息。白庶突地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原来是你!”

“还是被你认出来了。”那人笑了声,道:“有些日子不见了。”

“你……”白庶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那人又道:“上次只说了姓,我叫杨聪,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

那人正是芦台镇外的黑衣刺客。

实则白庶心中明了,江湖中事难言是非,见杨聪言行,也并不是什么坏人,细想来也颇有些高手风范。可在这饭馆中与他相遇,实在是有些意外。

来而不往非礼也,白庶向杨聪拱了拱手道:“在下姓白,单名一个庶字。”

“这个名字挺别致。”先前唤白庶的那人倒了杯酒,自得其乐地喝着,说道:“白者,贤正高洁。庶者,非为显贵。小兄弟的父母给你起这个名字,想被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人。”

“不敢。”既是提到了父母,白庶的态度更是端正了。杨聪却笑道:“你这人,读过的书十个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还在这卖弄。”他转头对白庶说:“这人叫叶修,最是个惫懒的,一肚子花花心思,可别被他骗了。”

“瞧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叶修又倒了一杯酒,浅浅喝着。

三人正说着,厨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清亮的女声,喊道:“这个叶修又跑去哪里偷懒了,给客人上菜这么久还不回来!”

“哎呀!”叶修一拍大腿,道:“老板娘喊我了,你们先聊,我去炒个菜。”

“这是?”白庶看叶修一溜小跑去了厨房,有些摸不着头脑。杨聪道:“可别小看了这人,现在在这饭馆当了个厨子,他以前可厉害着呢。”

白庶点了点头,道:“我看叶兄双眸之间神色温润,像是内家高手。”

杨聪微微笑了笑,并未接这话茬,道:“杨某未曾想到能同白兄弟在此相遇,想必这些时日,白兄弟游历各地,见到不少奇闻妙事吧。”

“那是自然。”白庶同他聊了起来,同他虽只是见了两面,可白庶觉得同他颇是投缘,想起初次相遇之时,倒是应了不打不相识那句老话。两人天南海北地聊着,不知不觉竟过了两个多时辰。

“哎,你怎么还在这?”叶修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这两人还在说这话,不由得有些惊讶。

“一时兴起,多说了些。”杨聪看了眼屋外天色,也知过了不少时候,起身道:“同白兄弟这番畅聊,实在是痛快,若是以后有缘再聚,定当不醉不归。”

“杨兄这是还要赶路?”白庶看见他拎起了搁在一旁的包袱,问道,“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小弟就在旁边客栈住着,杨兄若是不嫌弃,可以去小弟那里住一晚。”

“谢过小兄弟好意了。”杨聪道,“不过杨某有些自己的私事,怕是不能多待,这就走了。”

白庶听他这样说,还有些抱歉,道:“若非小弟同杨兄说了这么久的话,也不会耽误杨兄赶路。”

“这是什么话。”杨聪拍了拍他的肩,道:“同小兄弟这番畅谈,杨某也觉得欢喜。”

“行了快走吧,这天色怕是又要下雪。”叶修说道。白庶对杨聪的印象尤其之好,却觉得叶修有些看不透摸不明,便送着杨聪出了门。

“对了,杭城这些时日怕是有些暗流汹涌。”杨聪同白庶低声说,“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还是别在这里耽搁了。”

此时屋外天色黯淡,杨聪压低了嗓子说这话,竟有几分凝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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