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张】与子同袍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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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韩张】《与子同袍》
天窗：与子同袍
【第四回 烽烟再起】
刘皓给张新杰动刑的时候，原本想着是逼迫他交出可以掌控霸图军的军印或是信物，用的都是细细折磨人的法子，并没有想要了他的命。幸而如此，张新杰受伤虽重，却都是皮外伤，没伤到肺腑根本。休养了几天后，他倒也能慢慢下地行走。可韩文清仍旧不放心，让人给他做了架轮椅，进出都推着他。
“小张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瘸了腿呢。”倒是也有心直口快的人拿他来开玩笑，比如张佳乐。
宽大的马车在官道上稳稳当当地前行着，竹帘外面是明朗的日光，张佳乐坐在马车一侧的座位上，正摆弄着一个黑色的圆筒。
“来，这个你收好，里面是霹雳火弹，一共二十四发，要这样按机括才会发出来。”张佳乐示意地按了按那个圆筒一个内置的机关，递到张新杰手里，“平时你放心，绝对不会走火的，把那道阀门拉上就行。”
张新杰接过，微微一笑：“张二哥这几年制作暗器的手艺越发的精进了。”
张佳乐也不谦虚，嘿嘿地笑了起来。
当年林敬言和张佳乐加入霸图军时，张新杰对韩文清道，无论是他们二人还是霸图上下，都要真真正正地把这两位当做自己人才好。算了岁数，林敬言稍大一些，张新杰便自己带头，喊林敬言大哥，张佳乐二哥。原本郑乘风白言飞几人还有些不服气，可看张新杰都这样心悦诚服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而后大家伙一起出生入死了几次，反倒真的是成一家兄弟了。
“说起来，这些年你们两个也都不容易，偏要装的像没事人一样的。”张佳乐拍了拍张新杰的肩，“要是早点把话说开多好。”
张新杰看着他，张佳乐原是大理人，有百夷人的血统，肤色生的极白，人也秀气。可偏偏这看似文秀的人，打起仗来一点也不含糊，惯用一把巨剑，又擅使各种暗器火器，霸图军一大半的火器都是经过他改造的。
鬼使神差地，张新杰突然问了句：“那你呢？”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张佳乐却笑笑，道：“我这些年不是一直在找老孙吗？他个没出息的，伤了手不能拿剑又怎么样，偏偏躲了我这么些年。你看着吧，总有一天，我能找到他。”
明明都而立之年的人了，笑起来还跟个孩子似的，张新杰也放松了严肃的脸，跟着微微笑了笑。
风起云涌，眼下局势愈发的紧张，张新杰被韩文清救出帝都已有四日的功夫，刘皓早在事发时就调了留守在京的曜军，封锁了整座皇城。韩文清也不含糊，当即令林敬言整顿霸图军，调集到帝都同即墨之间的重城瀛洲城外驻扎。
瀛洲城乃是帝都往南的必经之路，本属韩文清的封地。往日这个月份正好轮到各地的兵力互相调换，如今多出这几万将士，倒也没引起什么异动。
马车一路进城，直接向瀛洲城的守备府驶去。车上挂着的是韩文清的名号，一路上百姓都是礼敬避让。
“看看老韩这威风，大家伙都恨不得把他供起来呢。”张佳乐透着竹帘的缝隙往外看着，笑道。
张新杰微微一笑，紧绷着多日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进的守备府内，马车一路开往内院。张佳乐当先一步跳了下来，对着堂屋内喊道：“来个人搭把手，扶一下新杰。”
他招呼着车夫把张新杰的轮椅从另一辆车上搬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被自己叫出来的居然是韩文清，这位大将军正小心翼翼地扶着张新杰，让他缓缓踩着脚凳落了地。
张佳乐忙低头理着轮椅上的软垫，心里喊了声阿弥陀佛。
“都进去吧。”韩文清的语气有些严肃森然，“帝都传来新消息了。”
“清君侧？”张佳乐看到了桌子上一张黄纸檄文，扫了两眼便笑出了声，“刘皓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且不说他这几年只是代理叶秋执事而已，就算真坐上了那个位置，他怎么能说出要对付霸图这种话？”
“看样子，刘皓是有些手忙脚乱了。”张新杰习惯性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从各地传来的消息看，除了原嘉世旧部，贺铭、申建这几人同他一路，另外只有呼啸响应。”他的手指划过舆图，“集结七万军力在帝都，却只是封城不出，令士兵在城外驻扎。另三万军力还在半道上，是主将故意拖延时间，还是想等我们行进至帝都时，在来个内外夹击？”
韩文清道：“怕是刘皓根本控制不住这些兵。徒有野心，却无与之相应的能力，搞上这么一出闹剧，真是丢脸。”语气间颇是有些鄙夷。
曜之帝国创世初期，三圣各有一块封地，而帝都便定于三地之间。从瀛洲城到帝都的距离并不远，该如何行兵布阵，韩文清早有计较。
他问林敬言道：“若是不带辎重，我军可否在两天内急行军至帝都？”虽是在发问，可林敬言知道，他是在发号施令了。
“左军四万人如今已整装待命，随时可行。”林敬言抱拳答道。
韩文清微微颌首，道：“那便午后出发，两日之内，赶到帝都。牧云领两万人同我当先疾行，敬言和言飞中军压阵。”他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刘皓接下来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他又对张佳乐道：“右军四万人，两万同雄图军留守即墨，两万驻守瀛洲，你同乘风留在瀛洲，和军师一起，以防万一。”
韩文清说话之间自有一副气势，他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人，真真切切见过血流成河尸骨遍地。刘皓这些手段伎俩，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雕虫小技。韩文清有足够的自信去应付面前风波，而他也拥有这样的实力。
韩文清这三个字，就是无人可以匹敌的强大武器。
张佳乐等几人也应了一声，张新杰却道：“我同你一起去帝都。”
韩文清皱了皱眉：“你的身子还要静养，不宜颠簸。”
韩文清这脸一板，其他几人都不吭声了，张新杰却面色不改地继续说道：“其一，刘皓虽不足为惧，但帝都乃是帝国最根本之地，是重中之重。不同你一起前去，我无法心安。其二，若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想趁机作乱，又该如何？刘皓有此狼子野心，其他人或许也会有。将军此去，不只是想教训一个刘皓，也是希望能一劳永逸吧？”
身为国师，张新杰自然知晓曜之帝国现在的弊病。当年郭明宇、韩文清、叶秋这创世三圣相继离开帝国的权力中心，表面上各地民生复苏，一派繁荣之相，但毕竟是经历了多年乱世，帝国的根基仍是不稳。便像是一棵大树，虽然生长地快，但扎根尚浅，刘皓之乱，如同分岔的枝叶，汲取着这棵树的养分。而他们要做的，不止是劈去不应有的枝叶，还要巩固这棵树的根基，保它一世太平。
“我所乘的马车极稳，跟上行军的速度并不难。”张新杰继续说服着韩文清，“再说了，刘皓以阴谋诡计陷害于我，我总也要洗去这个罪名才好。”
更何况，张新杰理应陪伴在韩文清身边才对。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