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帆

比赛前夜

文/锦帆

“抽这么多烟，小心等会睡不着。”李华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把手中的薄外套披在楚云秀肩上。

见他过来，楚云秀把手中抽了一半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了，同里面散落的三个烟头扔在了一起。

“刚打算抽完这支就去睡了。”她说，双臂交叉拉了拉外套的两襟，把自己裹了起来。

“冷了吧？”李华见状把她的手拢在手中，轻轻搓着有些发凉的手指，然后帮她慢慢做着手操。

楚云秀笑的有些无奈，“确实是，有些紧张呢。”她说。

这句话倒不是指第二天的比赛而言，毕竟从第四赛季出道，又是作为一队之长打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季后赛，也不至于让她太过紧张到需要大晚上一个人出来抽烟。

如今已经到了第十二赛季，在联盟中打拼这么多年，当年的黄金一代也需要面对退役的话题了。即使现在有了针对性的保养措施，但高强度的比赛和训练对职业选手的消耗也极大，尤其对于女性选手来说，无论在体力和精力上都是一种考验。而楚云秀作为烟雨的队长，比普通选手更是要操劳更多。

如今荣耀的发展蓬勃已极，越来越多有天赋的年轻选手被挖掘。烟雨战队的训练营如今也有重点培训的元素法师学员，楚云秀和李华曾经去考察过几次，对对方的表现也是相当的满意。

在考虑过种种方面后，楚云秀做出了在十二赛季结束后退役的决定。不过此时，这个决定也只是在管理层中讨论过，并未对外界宣传。

或许这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季后赛征程了，楚云秀看着自己被李华握住的手，突然反手同他十指相扣。

“这次闯入决赛，有没有信心？”她抬头问李华，二十三岁的青年已经比他刚入烟雨时高出了一大截，楚云秀现在都要抬头看他了。

“当然有。”李华把她的手捧在嘴边，吻了吻她的指尖。

“年轻人好好干，季后赛拿出个好成绩，对你的老队长也算是有个交代了。”楚云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拿出了一副平时给队员们鼓劲打气时的架势。

李华拉着她走进了屋，“真是的，怎么有女孩子喜欢说自己老。”

“最近老是喜欢怀旧啊，可不是老了嘛。”楚云秀坐在沙发上，同他开起了玩笑。

“第六赛季那会刚在训练营里遇到你的时候，你个子还没张开，人又瘦，我还以为你那时候才十四五岁。我当时还跟经理说这可怎么办，这孩子的忍者玩得那么好，就是年纪小了一点，得等个几年才能给他办职业选手的手续了。”楚云秀顺手抱了一个抱枕，两条腿盘了起来。

李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你那时候老是穿高跟鞋好不好，十厘米那么高的跟，看谁不都觉得你自己高啊。”

“没啊。”楚云秀看着他说，“就算穿恨天高我也觉得周泽楷比我高一大截嘛。”

“嗯？”李华低下头来，发出了一丝鼻音，“周泽楷哦？”

楚云秀没用力，推了他一下，“别吃醋啊。”

“我跟他吃什么醋。”李华把她抱了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亲。

“有烟味吧。”楚云秀侧了侧头，靠在李华肩上。

“没有，挺香的。”李华用手指捋着她的头发，帮她把几缕缠在一起的发丝梳理开。楚云秀现在头发留得挺长的，他想到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小段子，偷偷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楚云秀坐起来，面对着李华。

“队长长发及腰了……”李华望向她的眼睛，那双眸子里带着一丝有些狡黠的笑意。

知道他想说什么，楚云秀也笑了起来。下半句话谁都没说出口，但很多话已经不言而喻了。

同她闲聊了一会，李华看着时间已经快到10点了，便催着她去睡觉。“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起来还有准备工作要做呢。”他说。

楚云秀就着他的手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还没当上队长就开始管我了？”

“是啊是啊，好不容易翻身做主了，当然要提前感受一下。”李华把她拉了起来，“快去睡觉，我回去了。”

“好，晚安。”楚云秀抱了抱他。

她也知道，李华心中的压力不比她小。这次的季后赛是楚云秀最后几次出场了，下个赛季，风城烟雨就要易主，而她也要退居幕后。两个人都希望能表现地更好一些，取得一个漂亮的成绩，作为送别她的赠礼。

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楚云秀想，幸好这几年中，都有他陪着。

而明天的比赛，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