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帆

第八回不拆分了直接发~快过年了，通贩继续求带走！！！

【韩张】《与子同袍》 （近期参208沈阳O，214常州O，CP15.5，广州YACA） 

【肖戴】《机械师和元素法师》 （近期参CP15.5，广州YACA）

前文：【韩张】《与子同袍》

【第八回  水落石出】

帝都城在修建伊始，便是存了要传承百代的念头。城池占地极大，即使驭骏马疾驰绕城一周，也要一个多时差的功夫。城墙里外三层，皆用巨石搭建，灌以米汁凝固，易守难攻。刘皓此时拉起吊桥，封锁城门，严禁城内百姓外出，未尝不是存了将大军耗在城外的心思。

韩文清、张新杰、焚香大师三人率霸图左军在东门外列阵，而林敬言和张佳乐两人则率右军驰往南门。

“帝都城真是名不虚传！”眼下形势严峻，可宋奇英似乎并没有太过紧张或是畏惧的情绪，远远望见了雄伟城池，反而兴高采烈地赞扬了起来。

焚香大师倒是真豁达，也不知他是否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同宋奇英聊了起来：“若是到了城内，还有更多新鲜有趣的东西。可惜今天似乎不太热闹。”

张新杰闭目片刻，问宋奇英道：“眼下局势，你怎么看？”

宋奇英侧头想了想，道：“我军入城，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或早或晚罢了。”

“如何说？”张新杰考他道。

“刘皓若有外援，早也到了，或是半路伏击，或是城外阻击，总不会让我军安安生生地到达城外。况且一路斥候在前打探消息，就算是有人要伏击，也不可能不露丝毫痕迹，总能看出端倪。”宋奇英的声音还带着些少年人的清脆，“奔雷郡肖时钦原可给我们制造一些麻烦，可他按兵不动，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军大可直接攻城，但内室操戈，徒伤兵将百姓性命，此乃下策。兵法有云，十则围之，大将军可再调大军围城，拖上数月。一旦城内余粮不足，百姓恐慌，权富屯粮，乱象便会频出，离刘皓败也不远了。但我方大军也要耗粮，且接连调兵恐引发各方势力异动，一旦北方外族入侵，或是有人存了谋反之心浑水摸鱼，则是乱上加乱。因而此计为中策。”

宋奇英说得有条不紊，想法仍显得有些稚嫩，可已是十分难得。焚香大师听他说完，问道：“那你的上策又是什么？”

“适才听前辈们所言，刘皓身边众人并不全为他的心腹。可间之，使其分崩离析。且大将军、师父和大师威望颇高，即便远朝在野数载，想来……”宋奇英有些羞涩一笑，“在帝都中，仍有不少人，只待几位前辈振臂一呼，便会前后追随。”

听他此言，韩文清哈哈大笑，宋奇英不知为何，转念一想方才得知：“将军是否在城中留有后手？怪不得这一路上，您看起来丝毫不担心！”

“后手倒说不上。”韩文清道，“我且也考一考你，若你是刘皓，面对此番情形，又当如何？”

“若是晚辈？”宋奇英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愣方才道，“若是我的话，原也不会做这等蠢事。刘皓乃是叶秋前辈副手，这几年来也颇有些政绩，被封为副相，或许是他自己在暗中推动，但也不算名不副实。他继续脚踏实地做下去，假以时日，也可更进一步。”他说着看了看张新杰，“师父不就是继任了大师的国师之位吗？刘皓为何想不通这一点？”

焚香大师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你这少年一般想得通透。十年前，我与他二人商议，在大殿上放了三把桌椅，就是不欲大权独落一人之手。然而刘皓过于贪心，妄想一人独揽大权——可他偏偏没这个实力，结果只能闹出一场笑话。”

宋奇英想得极快，顺着焚香大师这话问道：“可若是刘皓有本事能坐上那个位子呢？”

便是十年以前，无论是韩文清、郭明宇还是叶秋，谁也不是那种会为一己之利为所欲为的人。但他把这句话咽下了肚。

“那也需要有人监督在侧，正所谓天下之道，制衡为上。再说了，就算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一开始胸怀苍生不计私利，可又有谁能保证，几十年后那人仍不改初心呢？权利的力量最容易腐蚀一个人的心智，家国为注，我们谁也不敢冒这个险。”张新杰悠悠说道，“特别是在建朝初期，一应事务打下了模子，才能让后人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事该做，又有哪些事切不可沾染。”

“奇英受教！”张新杰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少年反复在心底念了好几遍。

眼见着城门越来越近，韩文清突然发觉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稍待！”他一拉马缰，“有些奇怪。”

城头上隐隐有人头浮动，似是弓兵埋伏。可危险的气息似乎不止这一处，韩文清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多年戎马的经验让他提起了万分的警惕之心。

“似乎太过安静了些……”张新杰方才说了这一句话，城头突然有人弹出头来，射出了一支箭。

箭头带火，只见一点红色火光飞速直下，但射向的方向并非是霸图大军，也非领头的韩张二人。那键的准头极差，直愣愣地冲着地面过去。

“退！”韩文清刹那间发现了什么，一挥手，命后阵变前阵，急速后撤。

霸图军训练有素，首将下令，余者不问缘由尽皆听从。那一只火箭犹如一个信号，几十支火箭随之射出，也都全瞄准了霸图大军面前的土地。

“是火雷阵！”张新杰高声道，“快后撤！”

听闻唐昊执意开门出城挑战林敬言，刘皓勃然大怒，“怎么回事！孙翔是这样！他也是这样！怎就不能依令行事！”

他转身看了一眼田森和邱非，有些犹豫是否应派这二人前去支援。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刘皓又在殿内绕了几圈，忽得又有消息传来。

“相爷！唐副将适才赢了林敬言！”

“好！”这几日坏消息不断，刘皓此时总算展开了皱紧的眉头，还未等他细问，东城方向突然传来了声声巨响，响声沉闷，如重锤般敲打在心头，脚下地面似乎都在震动。

“这是肖氏精工的火雷？！”邱非反应地快，立刻明白刘皓派人干了什么。

田森听他这一言，神色顿变。

刘皓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二人先随我去一趟南门。”

田森面上又是焦急又是担忧，邱非侧头迅速对他说了声：“快去东门看看！”

他这句话说得轻，刘皓并未听到，田森犹豫了一刹，用力一点头，直往东边奔了去。

“田森！”刘皓方觉不对，大身喊道，“给我拦住他！”

皇城中守卫听见号令，周边有几人朝田森拦了过去，但也有人踟蹰不前。田森身材高大，比那些普通侍卫要高出半个多头，毫无斗志的几人，根本无法挡住他。田森几通拳脚将人掀翻，回头望了一眼邱非，便迅速往南门奔去。

“刘相！”邱非一转身，挡住了刘皓，“我们还是先往南门看看情况吧，若是唐副将胜了，士气定会为之一振。”

“再说，那么多火雷，东门定会被炸成一片狼藉，便是放了田森去，他又能做什么呢？刘相不是从来没将他放在心上？”

刘皓瞪着邱非，他惊觉自己居然需要抬头仰视这个少年了。

又是一件超出自己掌控的事，还有那些不听自己命令的侍卫……刘皓暗暗握紧拳头，用指甲扎着掌心。

“去南门！”

大不了就拼个鱼死网破，至少自己，还留有一条后路。

霸图军未及撤回，火箭落地之处，惊起一片爆炸声，满地尘土被扑天扬起，原本平整的道路被炸出大小深坑。浓烈的硫磺味道充斥鼻端口中，眼前视线模糊不堪。

硝烟弥漫中，忽有十几道诡秘身影，如兔起凫举般，直扑张新杰和焚香大师而来。韩文清惊觉不妙，调转马头挡在张新杰身前，一拳挥出，于电光石火之间架住了朝他刺去的一剑。

“小心！”张新杰哑声道，韩文清护住了他，但另一边焚香大师岌岌可危！三个黑衣刺客分头刺向焚香大师，而他座下骏马远不如韩文清和张新杰的两匹宝马来得神骏，被那接连的爆炸声惊吓，迈着四个蹄子原地胡乱打转，更显危险。

韩文清从地上捡起一柄不知是谁遗落的铁剑，猛地掷出手，正中一黑衣刺客后心。此时听闻惊羽破空，一支白色羽箭将另一刺客射得对穿，带着人扎到地底。

“好箭法！”便是如此危急时刻，焚香大师还朝着秦牧云称赞道。两刺客毙命，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但还有一人，手中剑不停，刺翻了焚香大师身旁两名护卫，躲过了秦牧云接连射来的几支箭，扑到灰衣僧人身边，便是一剑刺去。

横地里串出一人，一脚踢向刺客脖颈，将他逼退两步，随即以一双肉掌同他缠斗起来。

这些刺客皆是冲着张新杰和焚香大师而来，韩文清出拳极重，招招不留情，将其中三人毙与掌下。秦牧云和白言飞原在后方压阵，惊闻变故，白言飞留守在后，秦牧云则飞驰而来，箭比人还先至，也解决掉了两名刺客。

这一行刺客身法迅速诡谲，仗着火雷之便，确实打了个出其不意，但他们不善近身缠斗，待霸图军稳住阵脚，黑衣刺客死的死伤的伤，而被宋奇英打伤的领头之人，竟是原嘉世军舆部的队长陈夜辉。

“果然，是刘皓这厮作乱！”这一阵骚乱，霸图军折了百余人，韩文清极是恼怒，骂道。

“这火雷……似是有些古怪……”张新杰跃下马，从坑坑洼洼的地里翻出了一个废火雷。

“嗯？”韩文清侧头看去。

张新杰将那火雷的壳子翻过来看，“我记得以前肖时钦研制的火雷，威力比这大得多，小小一颗火雷，便能炸断一棵十年老树。若这一片埋的都是这种火雷，恐怕你我二人现今便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说话了。”

“而且那火雷中间镂空，塞了铁蒺藜，一旦炸开，铁蒺藜可深入皮肉，可这火雷乃是实心的。”张新杰继续说道。

他看了看被捆作一团的陈夜辉，又复说道：“这里埋的火雷，要么是肖时钦故意将其制得简陋，要么，就是刘皓仿制的，只学了些皮毛，却不知如何精进。”

陈夜辉脸上露出一丝愤恨和恐惧交杂的神色，张新杰淡然一笑，道：“应是后者了。”

硝烟灰烬逐渐散去，高大的帝都城墙矗立在眼前。

韩文清低头看了一眼陈夜辉，后者的脸色惨白，韩文清道：“任他刘皓如何算计，耍出多少阴谋手段，也是无济于事。”

“这帝都城，我若是要进，谁还能拦得住不成？”

再说南门外，刘皓一路防备着邱非，可那少年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并不在意。刘皓正盘算着，如何拿下林敬言，又如何以他为饵引来韩文清……正想着，南门已近在眼前，却突有人上前来报。

“刘相……”来人目光游离，神色慌乱，“方才……这……”

“好好说话！”刘皓见他结结巴巴地，呵斥道。

“唐副将身受重伤，属下等锁了城，但霸图军似乎要强行破门！”

 “怎会！前一刻不是还说林敬言败给唐昊了？他又如何受伤了？”刘皓怒道。

前来报信的人乃是唐昊手下的巡城官，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自己讨不了好，还是硬着头皮道：“副将本是赢了一局，可林敬言说再打一场，副将定会输给他……所以……”

“所以唐昊就应下了？”刘皓简直是怒发冲冠，眼下什么时候，唐昊还如此不管不顾。若是他知道霸图派林敬言来此，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唐昊去守南城门。

那巡城官又道：“不过林敬言伤得更重，霸图折损了一员大将……”

刘皓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林敬言的伤势如何他并不在意，只要东门处成事了，除去韩文清和张新杰，他便立于不败之地。

刘皓抬头看了看天空，两个时辰前还十分晴朗的天气此刻乌云密布，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