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张】与子同袍(一)

去年的旧文,从头开始修bug,主线不变,细节大改,CP15应该赶不上了,第一次场售参明年元旦的囧神~

谨以此文送给 @剑心书韵 认识你真是件特别好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三年多了呀XD

PS.开千粉点文,踩中999,1000,1001任点我写过的CP三千字w


【第一回 风波初现】

即墨城原是昔日乱世之时霸图军崛起之地,曜之帝国成立后,该城被分封于拳皇韩文清,因而成为帝国一大重城。

城外有一山,绿荫萦绕,风景清绝,名为鹤山。即墨城人人皆知,鹤山可是当年韩文清习武之地。因着感念拳皇的功绩,兼之敬畏有加,鲜少有闲杂人等会涉足此地,这座幽山更显得清净无比。

自然也没什么人知道,鹤山顶上有一山庄,占地极广。这山庄却是在曜历四年时建的,韩文清不喜待在帝都,常带着亲信游历江湖,一年倒有几个月是住在这里。偶有大事,都是飞鸽传说或是派信使同留守帝都的叶秋交流。

往日里鹤山并无什么人,可这个深夜,山庄主厅灯火通明,似是有不少人聚集此处,在争论着什么,声响倒是极大。

“刘皓那厮简直是欺人太甚!”一个斗大的拳头砸在了紫檀木桌上,坚硬是的木料居然被砸出了几道印子,可见那人手劲之大。

说这话的人是霸图军右军副将郑乘风。这郑乘风也是一员猛将,昔年打仗之时身为先锋,一身重甲,右手持剑,左手持一面盾牌,一马当先冲锋陷阵,霸图军中无人不晓其勇猛善战。到如今仗是不打了,但他这脾气倒也没怎么改,说话时仍旧是粗声粗气的。此时他气上头来,嗓门更是大了。

左军主将林敬言倒是个好脾气的人,看郑乘风这一副火爆模样,拍了拍他的肩。“小郑,现在发脾气也没用,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郑乘风正是一腔怒气没处发,胳膊一挥打开了林敬言的手,高声道:“林将军这话我可不爱听,军师都被刘皓那厮下了天牢。那是个什么地方,你能不知?军师一个读书人,不像我等皮糙肉厚的,万一被上了酷刑该怎么办?我现在都恨不得直接带着兄弟们打进帝都杀了刘皓那厮!你倒好,还能静得下心在这喝茶,到底是不是一家人?”

林敬言乃是昔日呼啸军的统领,被韩文清和张新杰二人劝服后带兵投奔霸图军,直接擢为左军主将,当时这事也有不少流言蜚语。郑乘风此时说了这话,场面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左军副将秦牧云忙把郑乘风按到了椅子上,“老郑你胡说什么呢!大家伙认识这么多年,一路同生共死,刀山火海都一起上,林大哥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说这话什么意思!”

另一边同是左军副将的白言飞也来劝架,林敬言摆了摆手说了句无妨。郑乘风虽然脾气火爆,但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一言既出后自己也后悔了,站起身向林敬言做了个揖。“林大哥,刚才是我老郑犯浑了,说这话着实该打,你别往心里去。”

林敬言笑笑,扶起了他,“自家兄弟,无需多言。国师出了这事,我和众位兄弟是一样担心,可现在将军已经带人去帝都处理诸项事宜了,我们此时能做的就是等他们回来,不能再横生枝节。”

白言飞挠了挠头,说:“林大哥,你说这事,不会真的是刘皓陷害吧?”

张新杰在接任国师之前,曾是霸图军的军师,霸图的旧人唤他军师惯了,这么多年也没改过口来。

林敬言叹了口气:“当年王杰希就曾私下说过,刘皓是个人才,可有虎狼之相,乱世时是为良助,但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叶秋当年突然让权,这事就透着一股子古怪。可那两年刘皓偏偏又把朝政打理地极好,半点差错也没出,韩将军才放了心。这次国师出事——说实话,篡权谋反这事根本不可能是国师会做的——刘皓发难又快,先将国师私下下狱,才昭告天下说他想谋反……”

“就是!”郑乘风愤愤道,“一定是刘皓这厮早就想好了想害国师,谋朝篡位,趁我们都不在帝都,就来了这一出!”

秦牧云在厅中踱着步,接口道:“几年前,刘皓曾上书言道,曜之帝国虽由霸图、嘉世、皇风三军共同建立,但军力不可集中于一人之手,提议各分出一半兵力成立曜军……看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有这个野心了。”

“没错。”林敬言点头,“这几年过去,如果经营的好,刘皓的实力定不会太差。不过只要是将军重新出山,振臂一呼,霸图军定是会听从,只不过皇风群龙无首,刘皓又是嘉世旧人,这两军的情况难说了……”

“大不了就再和他干着一仗!”郑乘风大声说道。

秦牧云摇头,“虽说我们是不惧,但如果真的打起来,苦的可是黎民百姓。军师这些年费尽心力,好容易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了,这要是打起来,唉。”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几位将军!”门口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却是韩文清的侍卫蒋游。

“你们终于回来了!情况怎么样?”白言飞道,前几日韩文清带着几人去帝都,结果一直没有消息,此时看到同行的蒋游归来,总算放下了心。

可蒋游脸上的神色却是又焦急又忐忑,“军师……军师他……”

蒋游话还没说出口,门口又是一阵脚步声,与蒋游的慌乱不同,却是沉稳有力。

“将军!”几人齐呼,来人正是韩文清,背上却负着一个身着白衣的人。白色衣袍做工精细,但沾满了灰尘污渍,显得狼狈不堪。那人头发披下,看不清面貌,可几人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张新杰。

“军师这是怎么了?”白言飞郑乘风围了上前,秦牧云却是镇定许多,忙引着韩文清向后院走去,又唤下人烧热水。

“张佳乐去请大夫了,你们留个人在这等着,外面我已经布置好人手了。敬言调度信使,传令霸图在外所有军营全力戒严,不论帝都那边下什么命令,都不必听从。如有异动,以自保为先,必要时该打就打。”韩文清硬邦邦地扔下这几句话,把一枚印章掷到林敬言手里,就背着张新杰快步向内走去。

“林大哥,这……”几人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又明白韩文清的脾气,倒是没跟上去。白言飞先问了句,可看到林敬言的眼神,就明白了。

“看来这次,是要闹大了。”林敬言握紧了手中那枚冷冰冰的印章,上面刻着的“霸图军韩”四个字,直烙进了手心。


张新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十分舒适的床上。床上铺了两层厚实的棉褥子,睡在上面很舒服,又不会太过柔软令人沉溺于休憩中而不愿起身。

他恍了恍神,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是在那座阴冷潮湿、散发着腐臭气息和绝望情绪的天牢之中。

“将军?”过度的疲惫和身上刺骨的阵痛让他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这样两个字。而直到说出这两个字好一会,张新杰才发觉自己在不经意间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韩文清。

隔着内室和外室的青竹帘被人轻轻掀开,走进来的人特意用手稳了稳还在晃动的竹帘子,省得它发出窸窸窣窣的碰撞声。

“醒了?”韩文清走到窗前,手中拿着一张纸。他眉头紧紧皱着,原本就十分严肃的脸更显得肃穆,这副表情若是让一个胆小的人看到,保准能吓得说不出话。

张新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再睁开,缓缓说出了眼前的形势。“你听说我的事情之后,带人去了帝都,本没想用武力解决问题,可刘皓避而不见,甚至派人秘密将我押到城外他的庄子上。于是你带人在半道上劫了车,把我带回了鹤山。”

这么紧张的形势,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可张新杰在说出这些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波澜不惊,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再捡回了这条命的人不是自己。韩文清倒是轻笑了一声,表情放松了不少,“不错。”

躺在床上的人分析道:“刘皓在对我下手之前一定做了充足的准备,你不在帝都的时间内,局势正急剧变换,嘉世军在叶秋离开后大半人都成为刘皓的拥趸,据我所知只有两支千人队是叶修的小弟子邱非所率领,并非是刘皓的死忠。而皇风军原本就是修佛道之人居多,驱魔除邪、治病救人不在话下,打仗并非是他们所擅长。在郭明宇出家后,刘皓逐渐拆分皇风军,昔日的仁者之军,此时已分散各地。多数人或是出世,或是解甲归田,对他造不成太大的威胁。”张新杰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此时对刘皓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我们霸图军,一则是你的声望远非他人可比,二则霸图军力虽分了一半至曜军,但仍不是刘皓可以控制的。我虽担任国师六年,可在刘皓看来,依旧是霸图的人,挡在他的路上,所以他向我下手了。只是他不知道,我手里没有任何能够调动霸图军的信物,即使是他控制了我,也无法影响霸图军分毫。”

张新杰微微笑了一下,多年前韩文清曾要将一部分霸图军权分给张新杰,他却始终拒绝接受,此刻的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年的决定。

当时的张新杰,帮韩文清筹划好了一切,将霸图军打造成了一块铁板,上下一心,即使军力被分割,但那些将士不论在何时何地,都仍会听从韩文清的号令。

他们敬重张新杰,可只有韩文清才能令他们生死追随。

“你说的倒轻松,也不怕自己真丢了性命。刘皓手下那些亡命之徒,当真是想下狠手杀了你。”韩文清想到那时的惊险,仍有些后怕。刘皓当时的布置,便是要做出一番“国师阴谋败露出逃,于荒郊被抢人所杀”的情况,哪怕这话再荒谬,再没人相信,他也达到了置张新杰于死地的目的,接着还会有其他后手。

张新杰却仍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那样的结果不过是我一个人死,霸图军上下却不会受到一丝一毫地损伤,可现在……”他看了韩文清一眼,“你和张佳乐公然露面,只怕是给了刘皓一个最好的理由,把你们和我一道打成乱党。”

“他敢。”韩文清扯了把椅子坐下来,说道:“当年我打江山的时候,他刘皓还不知道在哪放羊呢。”

张新杰道:“如果他说,是你暗中使出阴谋诡计,逼走郭明宇和叶秋,想要独揽大权,而他刘皓则是力挽狂澜,救曜之帝国于你韩文清手中呢?”

韩文清似是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那就让他试试好了。”

“若不是这次回了一趟帝都,我竟不知道刘皓居然经营出了这么大的势力。”韩文清道,“当年我还以为他是真心想帮叶秋,没想到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张新杰道:“早知如此,当年你又为何要离开?若这些年你留在帝都,刘皓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暴露他的狼子野心。”

“为什么离开?”韩文清又是一声短促的笑,“你说呢?”

他盯着张新杰看,后者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似是睡着了。

韩文清看了他半晌,直到听见张新杰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绵长,知道他是真的又睡了过去,这才站起身,悄悄走出房门。


此时天已亮了起来,清晨的空气带着丝寒意,院子中的那些人,居然就在外等了一宿。

“将军!”郑乘风冲上前,说话时却放缓了声音,“军师他怎么样?”

“无甚大碍,多休养一阵就能康复了。”韩文清寻了个石凳坐下来,示意众人也坐下。

刘皓为了逼张新杰交出霸图军的虎符,在把他抓进天牢后就动用酷刑,可那伤又不在外面,肉眼根本看不出来——那是用极细的针扎在全身穴道上,加上内里催动,先是麻痒难当,接着就是剥皮拆骨一般的痛。韩文清一想到这里,用力攥紧了拳头。

张新杰真是早就想好了这些啊,十多年前他加入霸图之时,就只安心当一个幕后的军师,为他出谋划策。谁能想得到被韩文清视为左膀右臂的人,手中居然没有一星半点的实权?受了这么重的刑,就算是熬不住了,也什么东西都交不出,倒是让刘皓的一份心思落空了。

“禀大将军,我已派舆部向各地霸图将领发出了传书,命他们集结兵力,备战待命。此外,不管帝都发出任何号令,他们都不必遵守。每封传书上都印了将军和我二人的印章,以辨真伪。”林敬言上前,把韩文清的那枚军印还给他。

“做的很好。”韩文清接过,放回自己怀中。“郭明宇那里有消息吗?”

张佳乐答道:“昨天回程的路上我已派了夜字组的人前往焚香寺,算算时辰,快马加鞭的话今日午后他们应该就能赶到了。”

“帝都什么情况?”韩文清又问道。

“目前尚无消息。”张佳乐道:“估计刘皓没想到我们直接和他撕破脸皮,。”

“再措手不及,也不会什么动作都没有,刘皓是那种谋定而动的人,必定还会后手,要起变故估计也就是这两天了。”韩文清道,“让我们的人都先准备好。”

“难道……真的要打起来?”张佳乐有些迟疑,“张新杰恐怕也不会同意吧。”

韩文清道:“这次你与我一同进京,那是什么局势你还不清楚?”他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又道,“当年混战那么多年,好容易才让百姓过上安生日子,可不是把这大好江山拱手让给这等人的。”

众人又说了一会话,三三两两地散去,最后只留下林敬言。

“你说,我当时离开帝都,这个决定是否太过轻率?”韩文清突兀地问了这一句。院子里空荡荡地,一片枯叶“啪”地一声落在了石桌上。

未等林敬言答话,他又自顾自地说道:“那年水患,我看着新杰连着几夜不眠不休,写出了那份治水十书,明明是个读书人,却非要跟着去赈灾。水患之后又有疫病,他背着个药箱就住在了病馆里,也不怕自己染上瘟疫。”

“我那时觉得,这片锦绣江山,原是更衬得上他的。我走了之后,他应是更能施展自己的才华才对。”韩文清赶赴帝都一个来回,也是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嗓子已有些哑了。“若早知如此,当时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他一人在京。”

韩文清松开手,被他按在手下的石桌,“轰”一声居然碎裂成了几块。

林敬言不知如何接口,只是拍了拍韩文清的肩。

“幸好大家还都在。”他说。

“是啊。”韩文清道,“幸好如此。”

张新杰却醒了过来,之前外面几人说了些什么,他倒是没听到,可最后韩文清和林敬言两人的对话,却清清楚楚传到了他的耳中。

和韩文清多年未见,他竟不知道,当年那个虽万千人吾往矣的大将军,两鬓都染了些白发,可他明明才三十多岁出头。当年韩文清曾道,朝堂之事,他这只会打仗的人一窍不通,不如重归江湖,少费些心思。张新杰骗自己把他这话当了真,却不知他这些年过得并非如自己想象般那样惬意轻松。

屋内的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瞬间融化在空气之中。

或许借着这次机会,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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